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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全部写作呼唤科学精神

1999-06-30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陈洁 我有话说

在这个人们习惯于礼节性轻描淡写地握手的时代,相信一个大力握手,而且听你说话时总是微侧着头、双目炯炯注视你的眼睛的人是很容易引起你注意的。李鸣生就是这样激起我的采访热情的。

李鸣生住在解放军出版社宿舍楼最高层。敲门进去时,他正在整理报纸上有关他的采访文章。他坐在我旁边,拿着一叠刊有他的专访或书评的报纸复印件,很“较真”地一段段念给我听,提出文中的语法错误和结构错误。而那些文章,全是吹他夸他的。我想,除了长期创作报告文学养成的认真谨严的职业病外,他大概还沾了些科学家的迂阔。

从报告文学处女作《用生命编写程序的人》发表算起,李鸣生从事高科技题材报告文学创作已经15年,从“航天四部曲”到《中国863》再到最近出版的《国家大事》,他一直矢志不移地关注科学家、书写科学家。

“现代物理学家保罗·戴维斯曾经说过,与宗教相比,科学能为人指出一条更为明确的通向上帝的道路。”李鸣生说话快得没有标点,他这样表述自己的“科学家情结”:政治和经济老是不断重复上演着不幸的悲剧,唯有科学技术总是平稳地创造、改变和美化着我们的世界。而科学家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探索者、反叛者,还是这个世界科学文化和人类精神的铸造者、体现者。作为作家(人文知识分子),李鸣生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痛感这一代人正在失去或缺乏某种东西,而正是在采访科学家(科技知识分子)的过程中,他找到了答案:我们缺少的实际上是一种意识,一种像蒋新松那些科学家的自觉而强烈的国家意识,一种将个人与国家命运息息相连的忧患意识,一种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主体意识和奉献精神。于是在作家、科学家、国家三者之间,李鸣生发现了一种必然的联系,知识分子历来都有强烈的国家意识,科学家用科技成果发展国家,而作家用文字表现科学和科学家。

可是我们做得太少了,我们知道的科技题材报告文学只有徐迟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,我们知道的科学家只有钱学森、李四光,我们知道的科技词汇也只有克隆和DNA。前年,90高龄的“氢弹之父”王淦昌被年轻人的自行车撞倒,躺在马路上半天没人理睬。最近科普研究所的调查分析数据表明,我国99.8%的人没有达到基本的科学素养水平,与1990年的美国相差33.5倍!国民的科技素质如此落后,我们的文学难道没有责任吗?

李鸣生就是这样“庸人自扰”地在扪心自问中执著于科学和科学家的报告文学写作,光学家王大珩称赞他的《中国863》“写得很好,是一本很好的科普读物,也是历史的见证,我很爱看”;文学评论家李炳银说他“关注生活的现实存在,冷静地面对、严格地审问、积极地修补、乐观地期待”;评论家傅书华说他实现了“对新时期以来前两次报告文学高潮的借鉴和超越。报告文学正在进一步走向自觉和成熟”。但李鸣生自己却说:“我的全部写作,只是一声呼唤而已———呼唤国家意识的复苏、呼唤科学精神的张扬、呼唤对知识价值的重新肯定,更呼唤对国家人才的真正保护!”他坦言他就是“入世”的,他欣赏略萨的话:“文学首先是对社会发言,然后才是文学本身。”

现实生活中的李鸣生风风火火、快人快语,诚恳又带着孤傲。他获过的几项大奖的奖杯、证书醒目地陈列在会客室,他说自己从小在学校就“优秀得不得了”,他姓李名东升,字文秀,号傲君,他去杜甫草堂当场写下“诗圣何足哉,今朝更为雄!”的诗句,同时他又是马虎随意的,有时下班回家会发现早上开的冰箱门还没关,采访中他会扯到杨过、小龙女和我大感头痛的足球……也许,人只有在某些方面心无城府、了无机心,才可能全力倾注于另一些方面,也许,一门心思关注“重大题材”、“国家大事”的人,总容易忽疏生活琐事。科学家如此,作家同样如此。有这样的科学家和作家,是国家之幸。

李鸣生每天清早起来写作,目前写古人类学家的《寻找祖先》已接近尾声,预计年底出版,与中央电视台合作的一个科技题材的电视专题片也正在制作中。另外,他已着手进行下一个重大科技项目的采访准备,同时,他还是《中国科学家传记文学丛书》的编辑———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。李鸣生总是这样忙忙碌碌地同时干好几件事情。“因为事情实在太多,时间不够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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